“李师姐我举家三人,每日困于地穴,犹如生兽。虽见微光,却前途无望。我冯氏一族,为山府呕心尽瘁数千载,延至祸前,仍初心未移。不想,猝及间妄触尊柄,倾劫随踵,咸至九死之境。近日数度何以为安,顾思万难。浊风浮沙,澄潭匀墨,我等萍草,何以为根?不如早舍尘埃,企望隔世寻宗。承蒙恩人赐救,亲子团聚数日,我三人此去得以无碍。今朝无以为报,来生定负荆结草以全大恩!冯用林绝笔。”这是冯用林临死前,留下的血遗书。
这些日子李婉初,一直在躲藏在这处崖洞中。白天,她换了一张中年妇人的面具,去县乡购买食物,时而也回去谷北的绝地,再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李婉心。她之所以藏在这里,是因为早就发现家门口,有齐家人在盯着。
她想回门派,但她无法确定自己的门派,有没有能力和决心保全自己,她不敢冒这个险。她去过一次方翰宗那里,把事情跟方太爷说了。方太爷在义愤填膺的同时,也怪她行事太鲁莽草率,以至于弄丢了妹妹。李婉初问方翰宗“方太爷,我李家六位长辈被齐家残害。一定是发现了他们的银矿中,还有一处地脉软金矿的秘密。齐家暗中开采此矿,必然有所图谋。此时这矿井已坍塌封死,那17名矿工的遇难,极有可能是齐家刻意灭口。而这些家属是否知道其中的隐情,尚未可知。就算是知道了,因为他们享受到优抚,想必也不怨开口。即使愿意开口,也是空口无凭。被我隐藏起来的冯用林,他唯一的物证,也被齐家找到毁掉了。齐、曲两家现在朋比为奸、草菅人命,可我们却没有一点办法。我和妹妹又失散了,而现在如丧家之犬,还要四处躲藏。现在整个山府,朔金门只手遮天,权倾四野。难道我家的血仇,这一世的冤屈,就要沉到那绝影谷底,再也无法报仇伸冤了吗?难道说着山府,就要变成污塘浊池……?”
“婉初啊!”方翰宗打断了声嘶力竭的李婉初“我当初跟你说过,这些事要从长计议。我自有安排,这个仇我会帮你报,现在只是时机未到。可你还是急于行事,去探齐家银矿,结果铸成大错。你心里的苦,我懂!可是朔金门的实力太强,势力太大,不是我们这三门中人能撼动的,我要计划周密才有机会。以后你要再谨慎隐忍些,现在齐、曲两家的人,都在暗中搜捕你,你的门派也护不住你。我想,你还是要想办法,和段家搭上关系,才有自保和回旋的余地。但他们毕竟同属一派,你也要小心行事!”方翰宗沉声说道,而他的脸色苍白,气息不稳。
“方太爷,您有什么计划,就不能告诉我吗?让我也帮帮您!您看您的身体,其实我能……!”李婉初看着虚弱的方翰宗,急切的说道。
“婉初啊!这事不要怪我隐瞒你,你不知道最好,以你的性子,不但帮不了我,反而会坏事。如果你没有鲁莽行事,而是借这次,段云杰帮了你的机会,继续和他拉近关系,若你能嫁入段家,哪怕是与他做小,也算帮了我了。而且,你也能有个不错的归宿,只是可惜啊……!”方翰宗又是一声长叹。
李婉初离开方翰宗那之后,就一直躲藏在洞中。她和冯家三口一起过了几天,这三口人倒也没表现出,被困于洞中,离群隔世那种憋闷的烦躁。反而是有说有笑,十分满足。
到了中秋节,李婉初还带了不少糕点,水果还有好酒。他们在这方寸之地,通过石壁上的岩洞,欣赏这月光,却也怡然自得。谁曾想!这节后的第三天,他们就一起跳崖自尽了。而且还有个十二岁的男孩儿,他们怎么舍得?
李婉初回想,过完节的第一天晚上,这一家人,是稍显郁郁寡欢,但是言行也算正常。第二天也并无异样,难道他们一直在强颜欢笑?事已至此,李婉初也无力回天。
冯家的祖先也没想到,自己的家族,恪尽职守,为山府的民生繁荣,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而他们的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