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孽子的了吗?
祝王的脸色阴沉下去:“你要流放自己的父亲,篡夺王位?”
向将军犹豫半天,还是决定私下劝一劝。
大公子,你就算有仇,也不要做得那么明显嘛!
把亲爹关在宫里,说他病了,然后太子监国,过了两年说他病逝,这不就行了?
人在你手上,怎么对待你说了算,不管是不给饭,还是受刑鞭打,他们这些当臣子的绝对不会管。
“母亲过世的时候,我甚至没看见她的遗容。”
时隔多年,楚启终于可以心平气和地面对这个造成了一切的男人,用一种轻描淡写的态度,告诉亲生父亲,知晓母亲的死因后,他做了怎样的决定:“我跪在她的灵前,对自己发誓,永远不要成为像你们一样的人。”
生父抛妻弃子,是为了逃回国继承王位;
生母助夫私逃,是为了成为祝国太后,大权独揽。
他们的眼中,只有王权,留下他抱着哭嚎不止的幼弟,跪在冰冷的灵堂里,一颗心就像破了大洞,只有冷风灌入。
“谁当祝王,谁当太子,都和我无关。我说了,我穿这件衣服,是因为我只有这件代表王室成员的衣服,仅此而已。”
祝王将信将疑:“既是如此,你为何让我走?”
楚启平静道:“因为守不住。”
此言一出,漫长哗然。
向将军最是急切:“大公子,凤鸟——”
“我从没想过,自己真能召唤出它。”楚启神色泰然,“但我很肯定,就算有它,祝国也绝不是昭国的对手。”
作为昭国丞相,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昭国多么强大。
祝国还有多少男丁可以上战场?五万?十万?二十万就是极限了吧?
但昭国,就算损失二十万大军,殷长赢若铁了心要打灭国之战,穷尽国内之力,绝对征得到百万男丁,靠着快捷的运输线,不出一个半月就能兵临城下。
至于九嶷……
他根本控制不住九嶷,对方清醒了就发狂,沉睡了就无法战斗。更不要说,他对九嶷下达的命令,消耗了对方极大的力量。
等到昭国的“巫”来了,一眼就能看穿九嶷不受控制的真相。哪怕打不过九嶷,难道还杀不死他?
祝王难以置信地看着楚启,简直像在看一个疯子。
“若真如此,你为何要回来!你知不知道,你的做法,会惹怒昭——”
“你怕激怒殷长赢,将来被俘,他会杀了你吗?”
祝王僵住了。
他就是这样想的。
可他又怎么能说出口?
楚启淡淡地看了父亲一眼,只说了一句:“再不走,就真走不了了。”
旋即,二话不说,纵马离开。
向将军犹豫了一下,还是追了上去:“大公子,大公子——”
瞧见楚启勒马,他立刻问:“寿城,当真守不住?”
“一定守不住。”
“那——”
楚启遥望西方,心中默默祈祷,布置的后手应该起作用了吧?
阿急,你一定不要犯傻。
然后,他看了向将军一眼,平静地说:“若我不来,祝国王室,又有谁来守这座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