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残杀自己人的凶器,或者已经被王门等人抬到了离箭跺口百十步的距离。箭跺口的袁军顺手摸了一个空,只好苦涩一笑继续握着弓弩举着石弹将满腔的怒火和愤懑一起抛向眼皮底下的敌军。
半个时辰过去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
两个时辰过去了,天已经彻底被黑幕完全笼罩,只剩下房子城头上点点火光。颜良和文丑还没有从暮峪口赶回城中,高览、徐荣却已经爬上了城头。毕竟没有两位大帅坐镇,也没有滚木和火油的防守,单凭孟岱和韩莒子等数名二三流将校的指挥和手中的利器又怎么能够压得住这些猛虎以及他们麾下的狼群呢?
“挡我者死!”
一声咆哮,高览从云梯上高高跃起,手中的开山斧在火光中划过一道寒光,一颗碗大的头颅还来不及与孟岱那矫健的身躯说一声再见,便从脖颈上腾到半空跌落在身后已经快要熄灭的残火中。
火光骤然一亮,倏地窜起两尺来高,然后彻底的暗了下去。
徐荣也从云梯上爬了上来,不过他和高览终究有些不同。他眼前之人乃是房子城中的副将韩莒子,他对付韩莒子选择的也不是长刀,而是劝降。
如果说高览是落在城头的流星火,宛如涅槃的凤凰浴火重生暴烈嚣张;那么他就是水龙里喷出来的水,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
如果说高览的开山大斧是火中的流星,那么他的言语便如他手中的长刀一般锋利,无可抵挡。
言语如刀,长刀还未出鞘,他身前的韩莒子已经招架不住,徐荣的话语直刺他的内心。
“曹操已经和主公达成了协议,如今正和刘备在豫州为了区区一郡之地斗得你死我活!”
“张鲁如老鼠一样被困在汉中不敢出来,刘表故步自封在襄阳城下看着我数万大军望风而逃!”
“颜良和文丑他们回不来了,他们已经被子龙、子义两位将军拦在暮峪口不能脱逃,迟早也是他们碗中的菜!”
“鞠义、韩猛同样敢不过来,元氏和中丘已经落入我们手中!”
“天下四路大军已去其三,房子即将成为我军决战和强杀袁绍的前线。将军,你还不为自己打算,难道还想等着和袁绍一起去地狱中征战吗?”
王黎跑了上千里路,四路大军便只剩下眼前的袁绍一人。这是何等的豪情,又是何等的轻描带写!
苏轼那曲念奴娇中的“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大抵不外如是!
韩莒子虽然还不知道曹操、刘备、刘表和张鲁的大军如今的具体情况是否真如徐荣口中说的那样,但是王黎既然敢选择主动出击而不是龟缩一方,那么徐荣之言只怕不假!
徐荣的言语如水娓娓而来,他的眼神亦如水一般平静无波,但是落在韩莒子的心中却似惊雷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