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易山听此却忽然想到什么,“你说你们进退不得?可你们草原刚遭灾害,正是粮草奇缺之时,为何你会有此言?”
沙哈鲁轻蔑的看了一眼风易山那里,“这点儿损失算什么,只有还有牛羊在,这春风一吹就又是遍地的牧场,死掉的那点儿人,草芥一般的贱民,有什么可惜的,我就觉得父汗是小题大做。哪年不是满山遍野的冒出来一大群,杀都杀不光。”
听到沙哈鲁此言,鄙夷者甚众,中原之地就是农家小儿也要从说书先生那里知道君为轻民为重的道理,这个什么怯薛王子却叫他家人为草芥,如何不让他们耻笑。有王子如此,何愁北元不灭。
可叶成空和风易山等少数人却是浓眉大皱,心想你小子给我演什么戏啊!一个中原都闻名的草原怯薛王子就这点儿见识,简直让人笑掉大牙。要真是这样中原各国何须视虎狼一般的盯着北元帝国。要真是这样他身边岂会有那一波波死命相护的亲随护卫。要真是这样又哪里用得着费尽心机搭上十万大军只为了买他一条命?
每个人心中都泛起一股警惕,目光冷峻的看着沙哈鲁,人的名树的影,能够称雄大草原的人物,多少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即使他很大程度上是蒙父荫的缘故,也是如此。
“怯薛王子殿下,你莫不是觉得老朽老眼昏花,脑子也不灵光了,由你随意胡说也会轻信不疑了吧!”叶成空说话的语气都有些冷了,对他之前的一些看法也有了改变。
旁边的关雄唰的出现在沙哈鲁身边,长剑出鞘搁到了沙哈鲁的脖子上,“识相的放聪明点儿,不然让你吃掉儿苦头可没人替你说情!”
“沙哈鲁,你不会真以为我们要拿你交换出去就不会害你的命吧!虽说老朽喜欢上中下三策中选其一。可要是没得选,老朽也不妨选选这个下策。”
“什么下策?”
“杀了你,把你人头交给朝廷,换取赏钱,到时候那麻烦事自有人去操心。你嘛!就挂在那城头风吹日晒的。或许哪一天有人会想起你,给你挖个土坑给你埋了。也或许根本不会有那一天。你的脑袋值钱啊!包皮剔骨,再吸取血肉,应该会有不少人喜欢用它当做个酒器,额,也许会是个夜壶。等一天有人想起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什么猴年马月的了。你觉得这样安排怎么样?”
沙哈鲁身子一哆嗦,他知道自从他被俘虏,最好的结果是一头撞死。因为草原上根本容不下一个身上有污点的统领。父汗也绝不会选一个被俘虏过的人来继任汗位。
可是他不想,他不甘,他,也怕死。他怀念属于他的毡房,舍不得那浑若无骨的几个女人。
他知道他回不去了,可他也知道他必须回去,只有回去了,他才能再次享受那些,只有回去了,他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所以他可以忍,可以叛变,可以抛弃一切,前提是这里的一切都不能让人知道。
“呵呵!这位老丈真会说笑,我,我哪里胡编乱造了?中原之地尚且有以百姓为猪狗的说法,何况大草原上。”
“呵呵!编,你接着编!”叶成空笑着说,关雄的利剑已经滑下,顿时沙哈鲁就感觉胸前一凉,一股热血就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