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贵族的这场盛大狩猎,已筹备两月有余。
“老大,我要喝水。”赵邕换了一身狩猎服,浑身都不自在。
“喝。”
崔筠扮成小厮的模样,混迹在狩猎场。离别麟国一年多,早就技痒了,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外出狩猎,这次乔装出来,也是稼穑王赵邕和自己一起商量过的。
周帝已见识过崔筠的化妆术,见崔筠寸步不离跟在赵邕身边,就已经心知肚明了。
偶尔出来玩一会,也没什么不好,重要的是大家还能见个面。周帝不挑明,也是有私心在的。
“老大,我要如厕。”赵邕一会要求这个,一个要求那个,都是做给旁人看的。
“上!”
“老大,我又要喝水。”
“给你!”
“老大,我又要如厕。”
“来,我背你。”崔筠力大如牛,将赵邕毫不费力的背起来。
“老大……我好困。”
谁知道在正式开猎前会有这么多七七八八的祭祀和讲话呢,赵邕早就不耐烦了。崔筠也是。
“天哪,你额头怎么烫成这个样子,这怎么病恹恹得跟个姑娘似的,那你睡吧,尽量捂出汗来,老大照顾你,别怕。”崔筠趁着所有人不注意,把赵邕悄悄带出队列。
“我不怕……不怕……筠儿……老大……老大……”
“筠……筠儿?”崔筠把赵邕脑袋从自己肩膀上撑起来,恶狠狠地瞪着他,“谁让你这么叫我的。”
“你信不信,”赵邕又把脑袋放回到崔筠的肩膀上,声音小到只有崔筠和自己听见,“我与你打赌,今日过后,我便只叫你‘筠儿’!”
崔筠不信“绝对不可能。”
要是随随便便能叫自己“筠儿”,这装傻的把戏,就会少了许多味道,便更不像了。
“赌一夜。”
崔筠捂住耳朵“油腻!”
赵邕与崔筠预定好后就折回了猎场中心,抱起赵宥的衣袖“二哥哥,射鹿!”
“八弟莫急,要等尹状元唱完这篇猎赋!”
“二哥哥……”赵邕不听。
赵宥收敛起笑容,看着赵邕不说话,赵邕只好缩回自己的手,乖乖在一旁候着,满腹委屈难诉。
东边护山的禁军听见一阵由人模仿的鸟叫声就瞬间聚集在一起,准备执行计划。
领头的禁军额头上有两道陈旧的刀伤,估摸四十年岁,曾经上过战场。
领头的吩咐“若行动失败,必不可连累五爷!”
“是!”
这二十来人都是虞青山将军的旧部,而口中的“五爷”便是赵希。他们根本不信五皇子会刺杀先帝,而新帝赵宥对赵希不杀不释,令这些保护赵希的亲信不得不铤而走险,才设计了这场猎场行刺的行动。
朝中谏臣也有钦佩虞青山将军气节的,在不知刺杀计划的情况下力劝新帝狩猎,且将这些旧部安排进了禁军行列。
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这场刺杀的小插曲很快就被宫里的人镇压下来,除了领头的那个没有当场自杀外,其余几十忠士以死封口。
“谁派你来,为何杀朕?”赵宥心中自得,把玩起手上的箭矢,对眼前的喽啰根本不屑一看。
那刺客身手矫捷,左手牵制捆绑自己的士兵,右手取下士兵的弓弩,拔出正中自己膝盖上的箭支,在所有人都反应过来之前,对准赵宥,发弦射之。
“二哥哥!”
赵邕背身护着赵宥,两只胳膊抱紧他的头,却将自己的后背做了箭靶。
狩猎的箭支是造箭司新改装过的,箭头穿骨而过,把周帝胸前那块铁片撞击得发白发亮。
赵邕当场昏厥,胸前血流不止。
崔筠还在临时搭建的营帐中回味着赵邕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