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河诗在束夕宫外打伤了崔筠长公主,便被崔刈澜当下判处死刑,崔青小公主吓得躲在房间里一个月不出门,自己平日里虽然没规矩,可见着崔筠长公主满脸是血地躺在自己面前时,当真受的惊吓不小。女皇崔刈澜还将崔青小公主好一顿训斥,一气之下也不让小公主去国学堂了,那是打自己出生以来,看见阿皇发那么大的火气。
“小公主,您又做噩梦了?”冰依坐在小公主的床榻边,替她擦去满脸的汗珠儿。
小公主日日夜里睡不好,均是梦见皇姐满身是血地来索要自己的性命,此时惊魂未定,便拉住冰依的手问“姐姐,你是跟过我姐姐,不,我皇姊的,她要是醒过来,会恨我吗?”
冰依是头一次听到小公主叫自己姐姐,又见着小公主可怜模样,便说“不会的,长公主是不会怪自己亲妹妹的,你还未出世时,长公主日日盼着你出生,还因自己有个妹妹而骄傲。”
“那皇姊她,怎么会知道我一定是女孩,你诓我。”崔青的眼泪唰唰往下落。
“长公主就是信,信你一定是妹妹。”冰依回道。
在崔青小公主的记忆中,她是在灵山第一次真正见到过皇姊的,小时的她只知道自己的姐姐是个叛国的公主,还处处与崔算那个小窝囊废通信往来,从未对自己关心一丝一毫,枉费阿皇在专门休憩舒心的微雨宫画过她的画像,又将画像挂在墙上,总是时不时思念她。崔青看得出来阿皇是器重、喜爱、心疼姐姐的,可是她却犯了大错让阿皇伤心,一个会让阿皇流泪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故而,崔青小公主才会处处想办法刁难她,以致积怨太深,往往不知分寸,越来越尖酸跋扈。
崔青小公主有种微妙的感觉,认为要是皇姊醒不过来了,那么阿皇一定会再找自己问罪,她的两只手紧紧拽着被褥,试探着问冰依“那,橘颂宫那边,是什么情况?”
“小公主别担心,冷雨已经起身回灵山了,向来是崔筠长公主没事了,有那么多人守着,不会有事的。”冰依没想到小公主眼里还是有崔筠长公主的,她还以为崔青小公主只是个刁蛮任性、不知轻重的小姑娘,除了移王和女皇再也见不得任何人。
这些天的冰依和洋洋一边替河诗收尸安葬草草办理丧事,一边不放心崔筠长公主,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换岗到橘颂宫打听消息,崔筠长公主已经清醒过来了,只是听说一言不发,就像个呆子,别说回到小时候她的那副活泼、调皮,就是连刚从灵山回来时的沉稳都化为了萎靡。
橘颂宫的婢女一下子添了几十口人,个个都是宫中做事干练、心性老实的,赵嬷嬷依旧陪在崔筠长公主身边,寸步不离,并及时向女皇传报消息。在崔筠长公主昏睡时,女皇崔刈澜还时常来长公主床榻边坐着,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国事繁忙的时候还会将奏卷带到橘颂宫批阅,如今崔筠长公主醒了,反而远远躲着,不轻易踏进橘颂宫了。
“我想见阿皇,您给传个话吧。”崔筠长公主最喜欢一个人靠在床边,静静坐着,一边沉思一边落泪,要是困了,就不知不觉睡了,要是醒了也不招呼婢女们进来,就是饿了渴了也只等人喂进嘴里,吃没吃饱,撑着没,自己也从不多说一句。
赵嬷嬷眼中还噙着泪水,连声道“好嘞!好嘞!好嘞!”
赵嬷嬷呛呛娘娘亲自去找女皇,请她到橘颂宫来。女皇问过太医,太医说崔筠长公主可能是受到刺激,加上脑部受伤,偶尔神志不清也是正常的,只要慢慢调养,也有恢复如初的可能。女皇根本不信,要是真如太医所说,那么崔筠长公主的贴身侍卫冷雨就不会那么安安心心的回到灵山,要么太医是庸医,要么就是崔筠长公主装傻,不肯见到自己。可是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女皇都不敢冒一丁点风险,只要筠儿能康健,不见就不见吧。
“陛下,长公主开口说话了,第一句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