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万千。
女皇崔刈澜也想到了这一点,便说“这不怪你。孤早已安排好了,度将军的白喜,整个北国都要哀送,半月前信使已经出发,相信近几日,孜格盆也会知道此事。北国臣民自不会怪你。”
“筠儿虽才六岁,却诚以私心贪玩故,遭人蒙骗,割地叛国。”崔筠长公主向女皇深鞠。
女皇崔刈澜肚子绞痛,强忍着问道“你还在怪阿皇?”
崔筠长公主并未发现阿皇脸色惨白“您要像两年前一样,将我送回灵山。”
“你如此优柔,如此嫉恶,”女皇崔刈澜咬着舌头来抵抗腹中的波涛,“何成大器?”
女皇当初派崔筠公主前往静州早有预谋,一来,可子幼何足怪;二来,以筠聪慧,昭示麟国才人辈出,震慑敌心;三来,可使弱女抗男敌以辱之。崔刈澜虽早有打算,却也十分同意崔筠所言,若顺势减损筠儿的过剩锋芒,也未尝不可。
“来人,崔筠长公主以私心贪玩,遭人蒙骗,割地叛国,禁足灵山,未得允许,不可出!”
“谢阿皇,”崔筠不敢抬头望着阿皇,“亦愿妹妹平安落生。”
见崔筠长公主被女侍卫带走,女皇额上汗珠如豆,身子突然软下去,毫无力气,贴身女婢慌忙而着急,叫来了住在宫中的接生女官。
挺到大半夜,小公主顺利降生,女皇半晕半醒,强支撑自己说“赐……赐‘青’字……”
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
“崔筠公主叛国,被女皇训斥了一顿。难怪公主回城时满城空寂呢,原来是女皇不高兴公主肆意妄为。公主之后和女皇吵了一架,气得女皇动了胎气……”
“你们看,小公主名‘青’可不就是对静州划属南国的青城念念不忘吗?想来女皇是真不满意长公主所为。”
“就算咱们麟国女人再强,也没有六岁孩童便可带兵打仗的,可不荒唐嘛,长公主自称少年天才,还是太过自负!”
“……”
这些话传到女皇崔刈澜耳朵里,她的心都要揉碎了被人践踏,她给小公主起名字的初心是让崔筠记住从哪里跌下去就要从何处站起来。
女皇常想起筠儿和他爹爹一样,固执而又慈悲。崔刈澜一生,有过三夫,与一夫有过三胞胎,均早夭;与二夫生下一女,正是崔筠,南国人舒洛是女皇一生最爱;舒洛死后,娶有第三夫,则为移王。至于五公子的父亲,据说是一名布衣,英俊好看,未有名分,早逝。崔刈澜以为自己一生只要继承母业,平定天下,情爱嫁娶不过是脚下必要踏过的尘埃,遇见崔筠阿爹,是她跌在地面时吸进喉咙的那起灰尘,是裹着甜的。
崔刈澜吩咐洞溪去做守山人,并定期将坊间传言原封不动地告诉崔筠长公主,以期她能因为误解、伤害而更加坚定自己的选择、不后悔。女皇不怕筠儿承担不了心里的负担,因为她相信,心怀慈悲的人,原谅别人的不理解本身就是一种宽慰。
或许总要因为点什么、补偿些什么,崔刈澜生下崔青后,对其宠爱至极,虽然说不上救赎,也谈不上刻意,但她也不像栽培崔筠那样逼迫小公主懂政事,就连去国学听讲也是任随她喜好。
“筠儿近来如何?几时睡觉,几时饮食,几时晨洗?……各方可好?”女皇询问橘颂宫里的嬷嬷。
“回女皇,如常,一切都好!”
“不够,”女皇停下手中的国务,吩咐嬷嬷,“要更好。”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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