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谢昙缘戴上了帷帽,逐一垂下的白纱遮挡住了她的惊世容颜,隔绝了来自各处的打量注视。
谢昙缘握住君琛的手,察觉他的手心微湿,不由挑了挑眉:“将军紧张什么?”
“头一次带媳妇儿回家,能不紧张吗?”君琛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抑制住胸腔中惊人的心跳声,玩笑道:“何况,我媳妇的身份还如此特殊。”
“将军不必紧张。”谢昙缘笑的从容,即使隔着白纱,也能看见君琛面上的忐忑:“我现下这幅妆容,就连沈卿与周卿都未能瞧出个所以然来,更何况是他人?”
“但温麒玉一眼就认出来了。”君琛不再掩饰心中的不安,拧紧了眉头,沉声道:“我不该无理取闹,非要让你陪我回君府,焉知会不会有第二个温麒玉?”
越说,君琛越发觉得自己简直愚蠢,明知她的身份几乎见不得光,还要磨着人冒身份暴.露的风险满足他的私欲。
越想,越觉得自己不可理喻,没有半分兵马大元帅的风范。
想罢,君琛干脆道:“不如咱们打道往回走吧?咱们不回去了。”
“不可。”谢昙缘微微一叹,安抚性的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拍:“既然答应了将军,孤就不会言而无信。”
君琛固执,非把歪理说成正理,振振有词,理不直气也壮:“可我现在又不想回去了,你难道不知,世间所有男子都是善变的吗?”
“将军。”谢昙缘伸手捏了捏他面上的肉,无奈道:“眼下车已行至主街,估计许多人都知道这是君府的马车,也知道马车上坐着的人是谁,要是咱们就这么走了,岂不是更让人怀疑?”
所谓此地无银三百两,说的就是此般状况。
此话一出,君琛就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耸拉着眉眼自暴自弃,恨不得往谢昙缘的怀中拱,可怜巴巴的道:“果然,我就是一个累赘,只会拖你的后腿。”
“将军,不许撒娇。”谢昙缘屈起手指敲了敲他的眉心,笑意十足的提醒:“现在你是兵马大元帅,就该拿出属于元帅的威严,倘若一直如此,会有人说你惧内的。”
君琛自我放弃,哼哼道:“他们爱说就说,反正也是事实,我不怕。”
“将军……”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君琛撇了撇嘴,不忍回想犯蠢时的自己:“总归是自己作的,无论后果是什么,我都会担着。”
一路的纠结惶恐,一路的后悔懊恼,马车中是停在了君府门前。
早已得得到消息,知晓府中女主人会在这一日归府的君官家带领全福中人收拾齐整,浩浩荡荡的等在大门外。
待到谢昙缘扶着君琛的手缓步走下马车时,就见眼前的几十号人动作统一的往她的方向拱手作揖,行着军中之礼,气势十足。
“见过夫人,请夫人的安。”
君琛是超品阶的兵马大元帅,他的夫人则是一品诰命。
作为有品级的夫人,排面自然不能少。
大大小小的场面,谢昙缘曾见过无数,自然不会被眼前这一点小动静所惊到。
她从容不迫地颔首,温声道:“诸位免礼,起吧。”
因得知君夫人将回府的消息,沈从安与周世仁也撇下手头的事务,蹭了回来。
此时见到谢昙缘半点也不虚这等场面,心中对于这个商户孤女的印象更是上佳,眼瞧着君门终于有一个能撑得起门面的女主人,他们心中的激动自不必说。
君管家也很激动,甚至早早的换上了过年时刚做好用来压箱底的新衣裳,整个人看起来比以往更加精神。
眼看着这些人还想说些什么,君琛伸手环住谢昙缘的腰,小心翼翼的将人护在自己的臂弯中,不耐烦的朝众人道:“人已经回来了,有什么话回府再问,莫堵在门口让他人看了笑话。”
此话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