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陈三思裹被的动作稍顿,身体忽然紧绷。
片刻后,陈三思蓦地抬起头来,紧紧的盯着说话的陈一轩,想从这人脸上找出一丝开玩笑的痕迹,然而他失败了,面前的人简直不能再认真。
良久,一直紧绷着的陈三思身体缓缓放松,嘴角微微向上扬,眼中却不见笑意。
“如果是真的,那真是一个不好的消息。”
晋安皇只有戚长容一个儿子,这是天下人公认的事实,若是凭空突然多出了一个,那么怕是这大晋朝堂,就不会再像之前那般安稳了。
皇家,最不缺乏的就是你争我斗。
陈一轩重新捡起铁钳,垂首道:“殿下,如今大晋皇宫形势未明,您莫要与长容太子走得太近,也莫要多嘴多言,她总有一只会知晓的。”
听着陈一轩的告诫,陈三思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你放心,你家殿下我还没有蠢到那个地步,这是大晋皇族的事,与我无关。”
陈一轩目光从炭盆上挪到陈三思脸上,见他不像是在说假话,这才心底微松,轻声道:“您知道这件事与您无关就好。”
说完以后,他便不再吭声了。
突然得知戚长容会有一个弟弟或妹妹,陈三思心绪之复杂无以言表,便也难得的闭嘴不言,缩在床角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突然间觉得自己有点乌鸦嘴。
前不久才说晋安皇有可能再生一个孩子培养,结果这才过去几个时辰,他说的便成了真。
不过转念一想,有戚长容在,以及戚长容身后的拥护者在,那个孩子能不能平安出生都是问题,这时候担忧,未免有些太早了些。
想到这儿,陈三思心底的复杂之意终于淡了些。
……
东宫,戚长容一脚踏进内殿后,早已等候多时的侍夏便踏着小步跑了进来。
随后垂手站在屏风旁,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戚长容斜睨着她,就着孙嬷嬷端上来的温水净手,面容平淡幽静:“有话就说。”
此时,孙嬷嬷拿了张干净的帕子,细细地为戚长容擦拭手上的水珠。
做完这一切后,再奉上一碗刚熬制出的红糖姜汤。
戚长容捧着白瓷碗,低头轻抿一口,浓郁的姜味在嘴中散开,令她不适的微皱着眉头,而后一股甜意紧随而上,冲散了姜味。
恰在这时,摒弃心里的犹豫,侍夏走上前来。
待她走近以后,戚长容这才看清,她捧着一只小小的木盒,木盒里不知装了什么东西。
“这是君府的谋士交给奴的,让奴定要亲自交给殿下。”一边说,侍夏一边小心翼翼的观望着戚长容的面色,而后声音渐低:“此物,君将军临行前本想亲自交给殿下。”
可君将军没想到,殿下却是没有出城送他。
以至于这个东西,最后只能转交他人手中。
“听说将军走的时候有点难过。”侍夏鼓起勇气,大着胆子道:“不过依奴所看,将军定人不会在意这点小事。”
戚长容没有说话,端坐在软榻上,目光如炬地盯着眼前的木盒。
其实,她大概猜到了里面是什么。
“殿下不打开看看?”想起周世仁转交时的嘱咐,看戚长容仍是没有动作,侍夏接着委婉劝道:“听说这东西对于君家而言很是重要。”
重要到能号令整个君家。
良久,戚长容终于有了动作,只不过一开口便是赶人的话。
“你们先下去。”
没有亲眼看见木盒打开,侍夏无法向周世仁交代,略有些不甘心,便想再次开口催促一下。
孙嬷嬷眼疾手快地扯住她的袖子,止住侍夏自找死路的催促,往后退了一步,恭恭敬敬的对着戚长容说道:“奴等,先行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