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笙蹑手蹑脚地进门。
窗帘被拉上,遮光效果一流,室内一片漆黑。
眼睛适应片刻,司笙看清躺在床上的男人,见他一动不动的,似是熟睡了,才悄悄舒了口气,尔后放轻脚步声,缓缓挪到床的另一侧。
人未动。
凌西泽睡相好,不会一睡着就乱滚。不知是何时养成的习惯,一个人睡觉,只占据一边,另一边是空出来的。
——正好给司笙留了方便。
在黑漆漆的卧室里,她盯着被窝角落一团观察几秒,悄悄将手伸过去捏起被子一角,将其慢慢掀起来,掀到一半,才轻手轻脚地爬上床,在空出来的那一块躺下来。
侧躺着,面朝凌西泽,司笙悄悄将被子往上拉,盖住肩膀。
六月初,初夏气温涨幅很快,但夜间气温偏低,还是需要盖被子的。
被子边缘拖到肩上,司笙松了口气,将捏着被子的一松,想缩回去安心睡觉。
不曾想——
原本躺着一动不动、似是陷入熟睡的人,倏地朝这边一翻身,手臂一揽,就将她猛然揽入怀中。
司笙一惊。
“大半夜的,夫人是想干嘛?”
凌西泽嗓音沙哑,裹着低低的笑意,拂过耳侧,质感撩人。
分明清醒自若,哪里有一点睡意?
“你……没睡?”
被抓了个正着的司笙,冷不丁的,有点小心虚。
“睡了。”凌西泽笑意柔缓,浅浅如风,勾得人心弦乱拨,“被贼人惊醒了。”
司笙眼睛一瞪,“骂谁呢?”
凌西泽立即改口“被夫人惊醒了。”
“我……”司笙一顿,双手抵在他胸膛上,跟他拉开点距离,缓解着脖颈、耳根、脸颊的燥热,嘟囔着说,“我怕你太想我,半夜睡不着。”
凌西泽“……”
若非几个月小时前司风眠跟他发消息,说他们在玩恐怖游戏的话,他是真信了司笙这张口就来的鬼话。
等待须臾,见凌西泽没有反应,司笙轻轻拧眉,“不信?”
“信,”凌西泽从善如流地说,“夫人太体贴,被感动得泫然泣下。”
“……”
这话,司笙是不信的。
并且料到凌西泽猜出一二。
司笙轻轻一哼。
她催促道“赶紧睡觉。”
“不怕了?”
“嗯。”
司笙往他怀里钻了钻。
有他在身边,怕个屁。
就算有什么脏东西,还得过凌西泽这一关呢。
从自己卧室走出来时,司笙还精神奕奕的,一点睡意都没有。
不曾想,这才刚躺下,感受着温暖的怀抱,听着清浅的呼吸,所有睡意和疲惫登时涌上来,不到三分钟,司笙就在凌西泽怀里沉沉睡了过去。
倒是将凌西泽折腾得不轻。
翌日,六点。
分明只睡了两三个小时,因睡得安稳,司笙神清气爽地睁开眼。
倒是凌西泽,后半夜没怎么睡,眼圈都一层淡淡的青色。
还在睡梦中,听到身边窸窣的声音,凌西泽微微睁开眼,正巧见司笙拉开窗帘,清晨明媚的阳光斜斜洒落,被分割的一处亮光,正巧覆在眉眼处,刺得凌西泽微微眯了眯眼。
朦胧的视野里,撞入站在窗前沐浴着阳光的纤细身影,在光里只有身影轮廓,背影暗得像一道剪影。
窗户被打开,清风掠过,掀起她的睡袍裙摆,薄薄的布料,丝滑轻灵,在空中跃动翻飞,一上一下的,似是拂过心尖儿。
宁静的清晨,有阳光、清风、以及她,安稳又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