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尚不知自己已引起皇帝兴趣的白盛刚刚在承天府尹别院中安顿下来。
他临时改道陪都,令所有人始料未及。承天府尹一得着信儿就慌忙率众出城相迎,白盛一行已接近城门了。府尹的步子太急不下心踩住了袍角,差点摔在地上,多亏身边的护卫及时伸手扶住,才避免了他出丑。他赶忙整理仪容,然后就是一通手忙脚乱的跪拜迎接。
白盛命人引路要去驿馆,府尹哪肯放过这绝佳的表现机会,当即盛情邀请白盛入住自己的别院。白盛假意推辞了几句,也就顺水推舟地领着赫连嫣然住了进去。
别院的位置与占地自不必说,一进门的松鹤延年照壁就令白盛眼前一亮,不愧是陪都府尹,上好的汉白玉质地,京中的大官家里也没几个用得起的。整个别院匠心独运的精巧布局,雕梁画栋的房屋楼阁,此刻在白盛眼里就是四个金光灿灿的大字“有钱有势”。不枉费他执意改道,看来此行一定不会令他失望。
看着白盛露出欣慰的笑容,一旁引路的承天府尹以为是自己马屁拍对了地方,不由得满脸得意之色。随行的另一位白盛挚友天章阁学士武志清却暗暗为他掬了把同情的泪水。大祸临头而不自知,反而沾沾自喜,这厮只怕到时候被白盛吃得连渣儿都剩不下。
当晚的接风宴上,承天府的大小官员争相前来,都想在钦差面前露个脸,一个个削尖了脑袋,极尽谄媚之能事,马屁连天,直将白盛吹捧得天上有地下无。不仅如此,他们能拿得出手的稀罕宝贝也毫不吝惜地上赶着送。白盛也就客套两句,接着便欣然接受。晚上回去一查点,又得了五万余两银子。白盛着武志清记录在册,东西请赫连嫣然找人变卖,折成银票稍后也并入先前的两百多亮之中。
第二日中午的宴请,赫连嫣然推说要休息并未出席,白盛带着随行的几名官员去了。又是好一通吃喝,席间还多看了负责斟酒的侍女几眼。承天府尹自以为又多了个讨好钦差大臣的机会。宴席一结束,就将那侍女精心打扮了一番,由他亲自总去了别院。本以为至少能得几句夸奖,熟料皇子殿下原本看他送了人来还笑眯眯地,下一刻竟被闻喜县主撞了个正着,县主看了他们一看,当即冷了脸一句话没说转身便走。钦差赶忙上前去追,将一脸无措的承天府尹晾在了厅中。良久之后,钦差才阴沉着脸回来,想必是受了气,发了好一通火气。府尹只能受着。好容易挨到了回府,犹自懊恼这拍马屁拍到了马蹄上惹了钦差不快,未曾想当天下午就被安了为官不廉、贿赂钦差等罪名夺了乌纱,还罚没了家财,即日起押解进京受审。没等他回过神来,就从高高在上的陪都府尹沦为了秘密进京候审的阶下囚。囚车中的前承天府尹悔不当初,千不该万不该送什么没人给钦差,就这么断送了自己的仕途,弄不好连性命也要保不住了。只要想起就要捶胸顿足嚎啕大哭上一番,由承天府至顺京府这一路上都留下了他悔恨的泪水。
而钦差白盛在查封了前府尹的府邸,抄没了全部家财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赶在心满意足地离了承天府,往豫州去了。留下一众承天府官员猝不及防瞠目结舌。
马车上的白盛优哉游哉地听着武志清感慨一个承天府尹家中竟藏有现银、银票共计三百多万两!这还没算上古玩字画、珠宝首饰等。白盛笑着摇摇头,银两直接并入赈灾款,其余物品待变卖后换成银票直接送往皖淮府。
承天府尹送美人给钦差大臣,讨好不成反惹闻喜县主醋意大发,接过被盛怒之下的钦差革职抄家押送顺京的消息如长了翅膀一般飞快地传遍了临近的州府。豫州刺史深刻地吸收了这一惨痛教训并引以为戒,隆重地迎接、宴请,好吃好喝地招待伺候,好东西流水一般孝敬,什么都送,就是坚决不送美人!别说美人了,席间伺候得尽是些五大三粗身材魁梧的壮汉,连个清秀斯文点的小厮都不敢放到钦差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