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不明白吗?他确实不明白。
但是他理解莫问,发自肺腑的理解。
莫问遭受的,是人性的冷漠、龌龊和扭曲,而肖?经历的,则是人性最最恐怖的地方。
那个地方叫“自由”。
没有道德的束缚,没有法律的约束,生杀大权全凭一个他们反抗不了的人的喜乐。他们就像一群被牵着走的羔羊,无论过程是什么,下场几乎都一样——在痛苦和绝望中挣扎着死去。
若不是肖?的身体有着异于常人的耐毒性从而得到老魔的重视,随便一个略大剂量的蛊毒都能轻而易举的带走他。
所以这师徒二人的经历,其实大同小异。
只是肖?还不能说出来,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一句话给莫家人平淡闲适的生活带来无穷的恐惧和担忧。
他现在只想凭借着自己的努力,替师父拿回本该属于莫家的东西。
他甚至突发奇想,如果自己愿意代表武馆出席,说不定可以调查出当年给师叔师兄下毒的真凶!
“真凶吗?”莫问惨笑一声,“何必那么费神?我都可以告诉你——打杀他们的,是黄家武馆的人,下毒的,则是当年我最最信任的那个徒弟——陈阿三。”说着,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肖?。
“可是为为什么?”肖?想不明白。
“这有什么难懂的,”莫问冷笑,“收了别人的钱,自然要替别人办事!想来真是可笑,多年的师门情谊、两条人命,居然比不上一沓死气沉沉的臭银票?”说着,莫问抓起桌上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你也不必追问他现在在哪里,做出这档子事情,他也自然没有脸继续在城里待下去!”
“可是师父,我”
莫问举起手,示意肖?停下。他扭头看向屋外漆黑如墨的天空,缓缓道“肖?,师父明白你的心思,可是舞狮大会险象环生,再加上我们莫家早已被排挤针对,想要不出乱子是不可能的。你是个好孩子,师父不希望你有个三长两短,况且你不是还有大仇未报吗?你的路还很长,不能断在了这个小小的县城里!”
肖?垂下了头,双目紧闭,似乎在努力忍耐着什么。良久,他抬起头“师父,我还是要去。”
“你怎么这么倔!”莫问有些恼火。
“师父,我要面对的那个人,在整个中原,甚至整个江湖都是数一数二的人物。这些年我努力提高自己,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和那个人一战。可如果我连家门口这一关都过不去,那还谈什么闯荡?谈什么报仇呢?”肖?的语气不容置疑。
莫问深深地看了肖?一眼,道“是不是西域蛊毒之首,有天下第一毒师之称的赤面老魔?”
“师,师父,您”肖?瞠目结舌,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承认还是回避。
“早年就听说那老魔头素爱掳用童男童女作药奴,当初我还以为只是吓唬孩子的传说,现在看来不假。”莫问轻笑,摸了摸额头。联系起当初肖?那副伤痕累累、病弱交加的躯体,再加上他体内的那团说不清来历的霸道内劲,如果用长年累月积累的毒素来解释,这一切都说得通了。
“师父,我”肖?一时语塞,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来,肖?,你坐下,”莫问拉出两张凳子,“你可知道,这个江湖有多大?”
肖?茫然的摇了摇头。早年在牛家村父母的羽翼下,他是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后来被赤面老魔掳去,虽然走过了不少江川湖泊,却并没有机会去正视这个世界;现在身处平安县城,他虽然自由自在,但是对外面的江湖却依然只是道听途说而已。
“好吧,你且听好,”莫问清了清嗓子,沉声道“江湖很大,大到超出任何人的想象。如今的中原,最大的自然是朝廷,但却也不是占据绝对的统治地位对外,北有匈奴,骁勇善战;西域异人,神秘莫测;东海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