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沉得更快了,张开的大嘴里所有的空气都随着气泡奔涌而出,所剩无几的气,是万万不足以支撑他长久的呆在河水之中的。
如果一般人想要在这种情况下脱离险境,要么就解开身上的重物,要么就控制着自己平心静气下来,以攒足游回水面的力气。
可是这两项中的任何一个,现在的肖?都做不到。
丧失理智的肖?别是解开胸口的活扣了,就是控制自己的双手停止摇摆晃动,都很难做到。
他只能大睁着满是血丝的双眼,看着自己离泛着月光的水面越来越远,包裹着身体的黑暗则是愈发的猖獗。
温度越来越低,身体越来越沉,终于,肖?如愿以偿的躺在了冰冷的河底,躺在了泥泞、沉重、且寂静的黑暗空间。
冰冷的河水洗刷着他的皮肤,同时也洗刷着他内心的戾气。
低温下,絮乱的真气逐渐归于平静和缓慢,肖?双目之中猩红的血丝,也是在逐渐消退。
他自己原本的意识,终于睁开了双眼,却又好像从未睁开过一样。
因为四周实在是太黑了,太安静了,除了水,就是水,连一缕水草、一条鱼虾都没樱
安静的,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一样。
他缓缓扭动着一片空白的大脑,审视着周边的一切,却仍是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也什么都感觉不到。
这样的环境很适合思考哲学,也很适合思考人生,但是肖?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情和时间去想这些了……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了。
他想逃出去,想要逃离这里。
他艰难的抬起胳膊,想要去解开胸口绑着金刚座的铁链活扣,却刚刚抬起,就再次沉闷的放了下去。
或许是水下的压力太大了,又或许……
是他的身体,很希望他自己就此沉睡下去?
仿佛只有这样,才是真正的“重生”,真正的“得救”一般……
有些奇怪的是,肖?感受不到一丝窒息带来的憋闷,以及一丝高压带来的痛苦。
他能够感受到的,只有困倦,昏昏沉沉的困倦。
像是海洋尽头,那古老的船只上,吹响了悠长的号角一般,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在冥冥之中,有股力量在召唤着自己,召唤着他,前往另一个世界……
我该……
醒醒了……
眼前的黑暗,渐渐朦胧浮动起来,肖?双眼中的光芒,也渐渐涣散、涣散……
就像那个在船上被杀的孩子一样。
终于,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
京城,大理寺监狱深处,牢之郑
一身囚服的胡纪,孤零零的端坐在和他头发同样杂乱的干草堆之中,僵硬的抬着头,望向高高的墙壁之上,那扇得可怜的囚窗。
眼神之中,尽是冷淡和漠然,另外,还夹杂着一丝若隐若现的悲伤。
方才在朝堂之上,老皇帝对着他怒气冲冲的呵斥和指责的场景,现在还历历在目。
无论文武百官如何明里劝告,暗中使眼色,胡纪的表情依旧是那一成不变的冷漠和倔强,口中蹦出掷地有声的四个大字,令满朝文武都是一片唉声叹气:
“儿臣……认罪……”
“你……”原先还有意给着胡纪一点台阶下的老皇帝,见此情形,心中自然更加的恼怒。
带着满腔的恨铁不成钢,苍白的手掌,狠狠的抽在了胡纪的脸颊之上:
“朕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孽障!”
胡纪的头顿时歪向一边,缓缓扭回时,已是有一丝鲜血缓缓留下。
“来人呐!”
老皇帝的拳头急促的敲打着桌案。
“微臣在!”
门外的卫士听闻风声,当即跑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