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的确是有些歇斯底里了,如果放在以前,他肯定也会被自己这怒气冲冲的模样吓一跳的。
但是现在不同了,他不再是那个瘦羸弱的肺痨鬼了,他是肖?少侠,是连赤面老魔都打败过的肖?少侠……
尽管肖?对这个名号里参和的水分心知肚明,但他仍是忍不住,忍不住要将自己代入进去,代入到这个痛痛快快、风风火火的“少侠”桂冠郑
人一旦有了财富、地位、声誉,总会自然而然的膨胀起来,做出一些平常时期自己也觉得匪夷所思的蠢事。
现在的肖?便是如此,他的内心已经被极赌膨胀感充斥了个完完。孩子,本就是他心中永远的痛楚,昔日土牢里痛苦挣扎的伙伴们,更是他每个夜晚噩梦的来源。
水纺残忍无疑是揭开了肖?心中的这道疮疤,触碰到了他心尖上的倒刺,但更多的,只是他心中的膨胀感想要找个理由散发出来罢了。
一条血淋淋的幼生命?这便是个很好的理由。
现在的肖?,已经完完进入到了他心中臆想的那个角色之中了,他要发泄,将所有的怨恨的骄傲,以正义之名,让那些作恶多赌水匪受到制裁!
当然……他早已在心中决定好了,此次前去,依旧不会“杀生”……
现在的情况,只有当头一盆冷水淋到他的头上,或者是让他跌一个大跤,用最真实的疼痛,或许才能让肖?醒悟过来。
但目前为止,显然是不太可能……
夕阳渐渐落下,月亮慢慢升起,摇摇晃晃的船逆着淮河的水流一路向上,上面带着一个怒发冲冠的年轻人,和一个愁眉苦脸的老大伯。
老李头深一桨浅一桨的撑着船,时不时抬起头看向两岸阴森黑暗、鬼哭狼嚎的山崖,终于是忍耐不住,颤颤巍巍的回过头去,撞着胆子问了一句,道:
“肖……肖少侠……你当真不要再考虑考虑,改变一下主意吗?”
此时的肖?正满脸急躁的在船舱里来回踱步,两只拳头一会儿捏紧,一会儿松开,显然是要迫不及待的和前方的敌人打上一场了。
听到老李头的这句怂话,肖?的脸色更加不悦,当即冷哼一声,斩钉截铁地道:
“你就不要想这些了!趁早将我送到,待我将那些该死的水匪打了个屁滚尿流,我们就回来!”
“这……我……”老李头的脸几乎要皱成一团,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自顾自地点零头,回应道:“好……好的吧……”
转过头,老李头却偷偷在底下嘀咕起来:“水匪可有一百多号人呢,就算俺老汉送你去了,您能活着出来吗……”
却不想,这番话正好被耳聪目明的肖?给听了去,只见他在船舱里冷哼一声,有些不悦地大声嘶吼道:“这些事不用你管!你只管撑船便是!待我将那群恶徒杀了个落花流水,你再接着目瞪口呆吧!”
老李头吓得浑身一哆嗦,当下识相的闭上了嘴巴,在心里道:
“亲娘哎,这少侠就是不一样,听声音的耳朵不止有两只啊……”
然而从老李头神态焦急地左顾右盼的神情来看,对待送肖?去水匪老巢这件事,他肯定仍然是不情不愿的。
快速揉搓的手指、连续扑闪的双眼,无一不是在喻示着他的大脑,此时正在飞速运转着。
忽然,老李头身形一僵,一瞬间停止了身上的所有表情和动作……
很快,他失神的双眼里再度恢复了光泽,但随之而来的,则是多出的一抹狡黠和得意。老李头回身看了一眼,船舱里的那个人影仍是在来来回回的焦急踱步,于是他微微一笑,躬身继续撑着船,但手中的动作,却是慢了许多……
而反观船舱里的肖?,无论是神情、动作、还是身体,都发生了许多肉眼可见的古怪变化。
他的表情愈发的狰狞,